第73章 他看起来，有些顺眼

虞清欢诧然抬眸：“你想？”

老远就闻到米香味，但那些在绝望边缘挣扎的人，却连掀开眼皮的欲望都没有。

他们的母亲哭喊着，嘶吼着，从门缝里伸出手，因为触摸不到孩子的心痛而大哭。里头活着的人，亦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下一个，绝望而又恐惧。

虞清欢从未见过，比这更绝望，更锥心的场景。失去外祖父，她觉得天塌了，再后来发现自己从未拥有秦臻，她觉得世界倒了，但在这赤果果的人性和一个个悲剧面前，她所有的经历，不过是场过家家酒的微不足道。

长孙焘招了招手，苍梧即刻走过来，恭敬地站在他的旁边：“主子，请吩咐。”

苍梧大惊：“那是西戎进贡的贡品，价值千金，怎能轻易动用？”

听了这话，虞清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，长孙焘如此“信任”她，把千万条人命压在她身上，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，但同时，像长孙焘这样的人，都把她当作救命稻草，这事态，该是严重到什么程度？

作为淇王妃，她眼中看到的只有人命，作为大夫，她眼中看到的只有生命，但作为淇州的王，长孙焘眼中看到的是繁荣，是兴盛，是长远，是未来，更是希望。
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掷地有声，灼灼如火的太阳照下来，晒得他大汗淋漓，却让他多了几分认真的感觉。

屋子里，健康的人群中渐渐响起微弱的哭声，再接着，有人扑通倒下，然后被屋里的亲人，手足，朋友，妻子，丈夫用木块撬起，往门外推出来。

“百姓！于千里江山而言，微小如一粒粒尘埃，他们是铸就帝王业的砖石，也是上位着手中的棋子，于有些人来说，千千万万条人命根本算不得什么！”长孙焘坚定地道，“但，在本王这里，任何一个子民都很珍贵！本王绝不会，放弃任何人！”

“……”

满心凄惶，悲哭断肠。

“给我吃的，我要吃的……”

牧野吹来的风很轻，把她低低呢喃般的声音吹散，却有一缕，随着和畅的惠风，吹进了长孙焘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