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24节
他支着头:“定北侯来此间的时候,年岁不小,该晓得点事情了吧,你们楚国旧俗,活人与死人之间配阴亲,都要用到什么东西来着?符纸,画像,衣服,还有——”
“头发。”
裴行阙眼垂下,语气淡漠至极,仿佛讲一桩与他不相干的事情。
梁和滟推门进来的时候,恰好听到这剩下半截话,她站在原地,忽然想起那个楚国使臣接过裴行阙头发的时候,那破旧香囊里的半截黄纸。
第28章
一字一句,慢悠悠的,声线冷淡。
裴行阙的脸色没变,只是垂着眼,静静盯着那奏折看,仿佛还能看出点新的东西来。
他原本就苍白,此刻脸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无,冷沉沉的,仿佛一渥霜雪,良久,他嗓音如常地开口,只是伴着几声破碎的咳嗽:“我不如弟弟一直在母亲身边尽孝,她伤心时候,讲这些话,也是应该。”
她没有第三个儿子,所以所谓“旁子”讲得就只有裴行阙。
裴行阙流血殆尽,性命垂危的时候,他的母亲正抱着她最爱的儿子哭嚎,希望他能代替他死去。
梁行谨留下那奏折, 负着手慢慢走出去。
他身后,裴行阙抬头,看梁和滟。
他神情平淡地不像样子, 若无其事地微笑,嗓音也平静, 只是讲得极短促, 不拖一点气音:“县主——”
梁和滟低下头,看得见他手紧握着那密折,指节用力到发白。
梁行谨盯着他愈发苍白惨淡的侧脸,露出个笑,可他话却还没讲完。
他直起腰来,手扶着床,慢声低语:“说来,定北侯的这个弟弟,已经病了许久了,外头人说,他是冬日里意外落水,以至于寒气侵袭如入体,从此一病不起。不过,我倒是听了个别的说法。”
他似笑非笑的:“我倒是听闻,侯爷的弟弟欺辱一姑娘,惹得那姑娘投水自尽,你弟弟后来也跟着疯疯癫癫的,总说撞见鬼,那一夜里,迷迷糊糊就跌落水中了。”
“宫闱里的事情,牵扯到鬼神之说,总不可信。”
裴行阙唇色苍白,语气淡淡,仿佛对适才他讲过的话半点不为所动,梁行谨笑起来:“本宫也觉得不可信,只是你母亲似乎对这事情颇为笃信,请人在楚国皇宫里做了许多场法事不说,还找人和那姑娘配了阴亲——说是找个血脉相连的人,替你弟弟与那姑娘成亲,这样,那姑娘就被骗过,魂魄只会纠缠和她成阴亲的人,叫那人生不如死,这样,就可以放过你弟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