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深夜的偷袭

乘客们早已进入梦乡，当然这并不会妨碍到列车的飞速行驶。就目前看来，这只是一个宁静到极致的夜。

车厢内的过道灯早已熄灭，伸手不见五指，狭长的过道中传来一连串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，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的闷沉声很快被列车运行的“咣咣”声隐去。很显然，空无一人的过道上飘过一个人。这个游荡在列车中的不速之客似乎融进了黑暗之中，他的脚步声凭空消失，耳边只剩下最寻常的呼啸的风声以及列车的运行声。寂静偶尔被车厢门开启的嘎吱声打破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。“咔哒”一声，那是插销被拉开的声音，一扇车厢门被缓缓打开。最后，还是寂静，沉浸在这样的寂静中难免让人烦躁不安。

“噗”一声，随后伴着惨叫。一柄长剑准确地击中了那个融合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。

“什么人？”包厢内其他乘客显然被这阵动静惊醒。随后，一颗光球在头顶亮起。整个包厢一片通明。莱斯看着床下的一滩血迹，再看看敞开的门，以及拔剑出鞘的奥布莱恩，立即明白了状况。

“很遗憾没有击中要害。”莱斯爬下床，随后又放出一枚光球，“雷米，该你了。”

火车顺着西风朝着远处群山的尽头疾驰而去。<ww。ieng>兴许是顺风的缘故吧，旅客们觉得列车比往常行驶得更加轻快。驶出哈吉市，西风走廊一带依旧是光秃秃的。确切来说，整个西北，只有霍姆莱斯省的省会达斯特城得到一些冰雪融水的恩泽，至少还有成片的山林，也就只有地图上那微不足道的一个绿点，一望无际的荒原依旧是整个西北地区的标志。

奥布莱恩在过道烟区里吸烟，包厢里只有莱斯和雷米。

“奥布莱恩最近很沉默。”雷米望着紧闭的门。

“谁知道，他爱怎样就怎样。”莱斯毫不关心。

“难以置信，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曾经满是绿茵。”雷米望着窗外，“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，狄斯卓伊大帝那个疯子竟然忍心毁掉这片美丽富饶的地方。以至于这里寸草不生。”

“原来如此，我还以为你们毫无准备呢！”奥布莱恩看着被惯xing带动却迟迟没有合上的门，不再说话。

“悲哀的是他的残暴。即使再怎么有才华，领军打仗也好，治国也好，他终究没有能摆脱那种野心贪婪，以及**思想。堕落的君主是不会得到解脱的。”莱斯凝望着无边的荒原，“如果除去那些弊病，狄斯卓伊大帝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王。当然，如果是那样，提格拉特?帕拉沙尔所描述的理想国度说不定还能实现呢。可惜，狄斯卓伊大帝毁掉了所有人的梦。”

两个人一直在讨论这个遗臭万年的帝王，殊不知独自一人抽着闷烟的奥布莱恩此时此刻泪流满面。

狂风在深夜中肆意游荡。空旷的大地上，任何阻拦物都会被它卷起。即使是已经负载许多的火车，行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，虽然没有被狂风劫走，也会摇晃不止。直到下半夜，风力依旧不见减弱。天空中的云朵在这永不停息的狂风中运动，涌动的yin云遮蔽星空，如同黑洞一般将所有星月的光芒都吸收。那空中的云海比浩瀚的大海更加深邃，更加令人望而生畏。黑暗中唯一一丁点微弱的光，仅仅来自这片漆黑大地上微不足道的火车。

夜已静到极点，呼啸的狂风带走的不仅仅是光线，连声音也一并被它掩盖。

寂静之下究竟会发生什么？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忐忑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