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百味爱情 2

此情可待成追忆，

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
——李商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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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多年前的雨，如今还在周而复始。

办晚母亲的丧礼，父亲执意要搬去另一个城市。临行前本想当面与他道别，但是想到他那天说的话，在加上这十多天他决绝的真的不在与她联系。她就勇气全无。最后她不辞而别，随父亲辗转去了另一个城市。

三年了，她来到这个城市，由当初的大学生到高级写字楼白领。她不曾有他的任何消息。她强迫自己忘记他，用尽各种方法，却都只是徒劳，他的身影，他最后的那些话，总是不经意的就侵蚀了她整个大脑。

偶有一天接到同学来电，邀她参加同学聚会。于是她去了，走在熟息而陌生的街道上，她频频张望，带着期盼，希望能与他不期而遇。不知不觉，她竟走到了消防局门口，她愣在那，这一刻她退缩了。她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。三年前她没有勇气，三年后她依然没有。想想还是不见的好，这样她至少可以给自己留些念想。思及此她便打算离开。这时却有人在身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她是不是苏依然。她认出那个人是尹杨的好朋友，她沮足着想问关于他的消息，却不知怎么开口。他的朋友在确定真的是她后激动的抓着她的手，把这几年有关他的一切全告诉了她，最后还梯给她一盒录音。

她按下开关，里面是尹杨沙哑颤抖的声音：“依然，你可能不知道，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个午后其实并不是一场偶然，是我真的在等你，等跟你的相遇。我是在一个同学妹妹的相册里见到了你，你一身白裙，长发飘然，眼神灵动，笑的纯静美好。我便着了魔，再也移不开眼，可能你就是我的劫数吧！毕业后我放弃一切来到离你最近的消防局。我是多么感激上苍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。可是我却看到你与另一个男子亲密的拥抱，我相信你，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。你说我是不是疯了，我是疯了，因为我已经爱你成痴。看着你离开，我慌乱的口不遮拦，也许我是用自己在做赌注，赌你回头，赌你的不舍。只是我根本就输不起，看着你最后消失的身影，我绝望的极尽崩溃，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。我想我就快要死了……”听到这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消防局的，只知道她要见他，强烈的想要见他。她想如果那天她在跑开时，向他说明，如果离开那天她能不去顾虑那么多提起勇气去见他，如果她早些明白爱他的心，那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，可是没有如果！

徐烟柳下了电梯走出门口，寒风带着飘洒的劲雨迎面扑来。昏黄灯光下行人寥寥，她看到那些雨纷繁的乱点在光晕的周围斑驳交错。她望着那些雨，伸出手接触它们，凉丝丝的感觉。春雨像一滴滴灰色的血，灌洗眼前的水泥丛林，高楼大厦一片灰朴朴，无言地对着这些下夜班的人。

许多事情她不愿去厘清。她觉得许多事情如果去理会，必像眼前的灰雨，杂乱无章，带着旁若无人的姿态，让人感到不可名状的绝望。但又说不出口。所有的绝望都是说不出口的，那是一团黑，一个布满尘丝的大红叉封条。如果一个绝望可以说出口，那肯定像铁树开花，枯木又发新芽。看着眼前的雨她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意图，往往在她觉得走投无路在黑暗里沉沦时，她就想笑。在一个硕大无朋的大圆烟囱底，她站在黑暗中央，往上一直看上去，天空被有规则地裁得圆圆的。阳光像纷纷坠落的碎玻璃，雨像死掉的流萤，不带光，往下掉。那时她年纪尚小，看着窗外的雨，在静寂的房间里突然孤立，无助，忧伤不止竟流下泪水。

她站在公司门口，看到一个个人被人接走或坐的士钻入雨帘，她无动于衷。

三年前，在她以为他真的决绝的决定，了无瓜葛的时候，他却自虐的将自己封闭了起来，整天醉的不醒人事，然后在醒来后又喝。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行。

最终他因酒精中毒，高烧不退，被送进了医院。在医院昏迷了几天才醒。可是却得知她即将离开的消息。他拔了输液管疯了似的跑来找她。却在路上出了车祸。抢救了一天一夜才保住了性命。只是三年了，他依然没有醒来。医生说他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，自己不愿苏醒，必须找到系铃的人，来唤他。

她来到医院，站在病房门口，看见他安静的躺在那里，还是那张脸，没有了霸道，没有微笑，也看不见那双温柔的眼睛，仿若没有生命般，安静的让人心痛。她走过去，拉过他的手，十指相扣，泪水滴在他的手上，她轻轻的说：“尹杨，我回来了，你的依然回来了，以后在也不离开你了，你等了我这么久，这次换我等你，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——”

从此医院每天都会看到一个女孩忧伤的握着病床上男子的手，静静的喃喃的述说。从清晨到深夜，从花开到花落。一直都在。

马不停蹄的忧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