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 探望沙沙

“广陵潜，虎啸匍匐傲山岩；秦淮艳，龙吟他朝九重天。”一声声古老的龙吟，将谈秦带进了无边的黑暗深处，那深处不知道是光明还是漆黑，带着一种拙朴的气息。

苍老的声音在低吟，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，那就这么走下去吧。”

第二天，谈秦一早起来之后，便开着汽车前往凤凰岛疗养院。并不是谈秦有了闲工夫去度假，而是如今沙沙便是在其中疗养。自从那日在医院里面见过一次之后，谈秦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沙沙，并不是因为他冷血，而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。一方面是怕沙沙没有准备好，另一方面谈秦却是不知道带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沙沙。

如同村上村树《挪威的森林》里面，渡边和直子之间的爱情。两个人可以感受到彼此心中的爱意，但是因为情感上面的污点，却是永远不能在一起。精神病患者并不是正常人，他们的精神世界比起常人更要狭小，而自己过去之后，恐怕很有可能破坏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土地，从而再次进入无边的羞愧之中。

来到了疗养院，首先见到的是沙沙的主治医师，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。谈秦望了她胸口的工作证，名叫萧禾，很飘忽的一个名字。谈秦淡淡问道：“请问我今天能见沙沙一面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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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谈秦先回了一趟姨娘家，吃了一顿饭，并将报社里面平时发的一些福利放到了姨娘家。报社里面广告部经常要不会回款，便带了一些没有用的货品抵债，总编总不能将这些商品拖到商业街摆地摊卖掉，于是便分发给社里的职员。谈秦依稀记得在晨报的时候，发得最多的是避孕套，当然都是那种不知名的品牌，用起来感觉也不太好。

吃完了晚饭，谈秦还是决定抽空回家一趟。毕竟家里好久没有人住了，虽然姨娘隔三差五地会去看一眼，但是谈秦觉得自己还是得去看看，毕竟那里是自己的根。屋里虽然多日没有人住，但是还是非常整洁，却是知道隔壁的邻家女孩娟子定是经常来打扫。将衣服放进了家里唯一一个值钱的柜子里，谈秦便在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房间里面休息了一晚上。

家里虽然通电，但是很幽暗，谈秦无聊，将自己胸口的那个锦囊拿出来，在手中玩弄。之前他也曾经研究过这张标识着龙图的锦帕，却是能知道这并非一个简单的物品。虽然爷整天醉醺醺的，但是临走那会，千叮咛万嘱咐要将这个锦囊保管好，他心中还是有数。在稍微显得昏暗的台灯下，他发现这张图应该是张残图。虽然边角被仔细地包边，但是内容却是有种突然断裂之感。

萧禾摇头道：“不行！虽然沙沙现在的病情基本已经稳定，每周发作的频次在降低，但是她的监护人却是不让她见你。你能理解，她也是想要保护沙沙。”

谈秦并不打算放弃，毕竟对于沙沙，他心中还是有着愧疚，如果当日在抢沙沙的时候，他能够想得更周到一点，将黄子潇的相机抢过来的话，那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。他好生劝道：“萧医生，你也知道，我来这一次不是很容易，就让我看她一眼，只要她现在是健康的，我就立马离开。”

谈秦第一次打开锦囊，便知道这是一张关于中国山水的老地图，古老的地图并不像如今这般精确，但是老祖宗的智慧是让人惊叹的，虽然没有精确到如今卫星地图那般，但是这张锦帕上面却是标识了以古扬州为轴心大概方圆百里的区域，大致包裹了如今的江苏、安徽、浙江、山东这几个省份。

谈秦知道每个朝代都有所谓的“龙图”，比如清朝最著名的便是“八旗龙图”，而金庸小说里面韦小宝的《四十二章经》的羊皮碎片，便是龙图的影子。虽然《鹿鼎记》的故事是虚构的，但是当年清朝有龙图却是真的，努尔哈赤入关之前，建立八旗便是为了守护龙图的指向龙脉，不过后来随着这个秘密逐渐被封杀，所以到最后也没有人知晓，清朝究竟有没有真正的龙图、龙脉。

谈秦手中的这种残图碎片却是元朝制品，当年成吉思汗称霸大半个地球，铁蹄征服南北。谈秦心中却是有一种冲动，感到如果将残图收集起来可能拼成小半个世界，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点激动。

研究了一番，没有找到什么奇怪之处，他小心地将龙图收好，而这时一点绿光从龙图上显现，只见光点在核心古扬州的位置偏东南方向，却是如今的南京。

谈秦揉了揉眼睛，再度一看，却是发现那个绿点已然消失。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这晚他虽然很快地沉入了梦乡，但是那金色的龙象始终飞舞，而锦帕上面的图形却是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。